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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的好看的都习惯

【启深】深空 6

水底燕:

少年时相互扶持长大后重逢相恋的故事,很苏很甜宠上天


科幻AU,都是瞎想


前文:12345




6、


这是一条以雪白为主色调的走廊,地面如水洗般整洁透亮,清晰倒映着每一位过路人。例如现在,倒影里的那个男人默不作声,分明是一张惹人艳羡的英俊脸孔,却有着比白墙还灰败的脸色。


“……不乐观。”他身边的一位医生说,“上次解冻后身体各项数据都很差,不建议再解冻。”


陈深隔着窗玻璃,望向里面的营养舱。21世纪后期,将人冷冻深眠的技术开始在医学上进行大规模应用,那些得了重病、暂时无法医治的病人可以通过放置营养舱冷冻的方法延缓病情,等待更好的医治机会。医院设有专门的营养控制科,也开辟了营养舱库,每一位接受冷冻的病人都躺在一个营养舱里。陈深知道沈秋霞的那一个在D列2层的第2个,编号D22是她的深眠之所,但在陈深的这个位置,什么都看不见。


“你姑姑的脑损伤很严重,我之前建议你试试卡门私立医院的那项治疗,虽然还是实验性质的,但总归能搏一下,就是排队的人太多……”


医生说到后面有点虚,他也知道,不是排在他们前面的人太多,而是插队的人太多。卡门私立医院的副院长伊莎贝尔·卡门专管那个治疗实验室,谁能接受治疗,利益说了算,陈深为了支撑沈秋霞的治疗已经捉襟见肘,实在没办法再交出什么。


沈秋霞的病是最近几年恶化的,许是年纪上来的原因,脑损伤带来的后遗症越来越严重,陈深不得已办了休学,不分昼夜地打工赚治病钱。在米高梅会所里,他听到有关卡门夫人的一些流言,后来也查到她和别的男人有染,所以才铤而走险,决定拍下她偷情的证据,以此争取治疗的机会。


可惜,失败了。


“恩,我知道,谢谢医生。”陈深应道。


“下一期冷冻的费用你去交一下吧。”医生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,临了突然想起什么,说,“对了!你试一下用这个!”


医生从角落里拉出一个东西,形状像垃圾桶一样,朝着医生,用甜美的声音问道:“您好,有什么需要帮助您吗?”


“带好这位先生。”医生接着抬头跟陈深说,“W集团的新产品,医院要我们多多用。”


陈深上上下下地看了一番,没发现它和其他机器人有什么区别,语音交流是最普通的功能了,它也就反应速度和准确率提升了一点,轻门熟路带着陈深来到交费的机器前。


“徐——深——”


伴随着一声惊喜的呼唤,一个雀跃的女孩跳到了他的身边,如果不是陈深躲得快,估计已经被她抱住了。


“小男……”陈深看到她就有点头疼,“医院呢,注意点。”


“看到你太兴奋,没注意~”身着白大褂的女孩甜甜一笑,“你来探望你姑姑吗?”


“对。”


“她好些了吗?”


陈深默然不语,女孩马上明白过来,安慰道:“不要急会好的,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,一定要告诉我!”


“谢谢你,小男。”陈深感激一笑。这个女孩叫李小男,是Z大学医学系学生,因为一次公选课而与陈深认识,现在正在这家医院实习。


“今晚一块吃饭吗?”李小男提议,眼睛眨了眨,流转着异样的神色,“我……室友送了我两张电影票兑换券,我们今晚可以去……”


她的话还没说完,身边的那台机器人却突然插话说:“正在搜索附近的电影院,如有需要,我将继续为您搜索附近的酒店。”


“什么呀!”李小男有些脸红地拍了一下那台机器,陈深已经无力吐槽,敢情它高端的地方在这里?W集团啊W集团,你们堕落了!


“我今晚有事,小男。”


“那这个周末?”


陈深有些语塞,他不是不清楚李小男的心意,但他没法回应。


“恐怕也不行,你找别人试试?天文社的那个谁应该会很想和你一起看。”


李小男努努嘴,正要反驳时,突然听到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冲过来。她震惊地看着两个穿警服的人跑上来围着陈深,一边出示证件一边厉声道:“徐深,你现在涉嫌一起命案,请你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。”


 


阴暗、逼仄的审讯室内,只有桌上一盏白灯,散发着刺眼的光芒。


“昨天晚上20点到24点,你在哪里?”


果然和昨晚的事情有关。陈深虽然浑水摸鱼地潜入了宴会,还小心地避开监控,但如今会被带到这来,显然身份已经暴露,或许是哪一个角度的监控他没注意,让警察给揪了出来。不管发生了什么,像他样身份不明鬼鬼祟祟的,肯定第一个被怀疑,更何况出了命案。


可是,谁死了?不会是昨晚遇到的那个大哥吧?


“回答!”


陈深自知瞒不了,干脆开诚布公有问必答,当然,他隐藏了去偷拍卡门夫人这一真正目的,只道想结识达官贵人才混进去。


“你有没有去过123层?”


陈深一愣,看来命案发生在123层。


“去过。”他点点头,将在123层经历过的事情告知警察,包括他与不知名大哥的相遇、武装人士的搜查,在警察的逼问下,连怎么逃脱都供了出来。陈深有点羞耻,但警察们面不改色,默默思考着他这段话的可信度。


问话还持续了一会,各个细节被翻来覆去地核查,待陈深感到唇干口燥之际,审讯室的门突然被人敲开了,将审问的两位警察喊走。陈深看看门口、看看监控、又看看墙上那面单向玻璃,最后把目光投向灯光洒落桌面的浮影,陷入沉思。


这副安安静静的模样深深地烙进了另一个人的眸里。


张启山在单向玻璃的另一侧,也是极安静地伫立着,除了空气和光,一切喧嚣、杂念、尘土飞扬,皆如撞到无形的结界,坠落在外。


他的目光一寸一寸,落在陈深的面庞上,微微翘起的头发、因困倦而被揉到发红的眼角、思考时无意识张开的薄唇、托在腮边的纤长手指……陈深的一切都浸落了光阴的味道,与从前的小少年差得远远了,可张启山还是认得,这是他记忆中最鲜活的人。在一次次想念中轮廓渐深,任岁月风化,却打磨出愈发明亮的光泽。


终于找到你了。终于再次相逢。


 


把时间稍稍往回拨。


张启山从浴室出来,发现陈深离开后,并没有想要追查,只当是一场萍水相逢互惠互利。最先找过来的是自己的几个贴身保镖,他们原本在宴会外待命,停电时想上123层保护他,却发现所有通道都被封锁了,直到刚刚才想办法破坏了锁进来。


毫无疑问,这是一场预谋突袭,只是……自己似乎并非突袭的目标。


他的猜想在一具尸体被发现时得到证实。


长廊的另一头,豪华宽敞的透明玻璃阳台上,铺着红色天鹅绒的沙发里,那具早已没有生气的尸体却还瞪着一双眼,喉咙处划开长长一道口子,血液如河水泛滥漫延地下,形容可怖。


更吊诡的是这具尸体的身份。他曾坐拥无数财富和特权,曾历经战火与厮杀,受人景仰又遭人唾骂——他是W集团的前任掌权人,张启平。


事态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。酒店负责人吓得面色苍白,马上联系了警察,张启山则留在酒店,一直到警察过来,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交代清楚。停电后没有监控,凶手怕是早隐没人群逃之夭夭,而且张启山也没法据此洗清嫌弃,毕竟他正好也在事发这一层。


不过,张启山身上有可以自证的工具,他的智能手环不仅完整记录了他的路线,证明他没有去过事发的阳台,而且其中的健康监测功能也能说明他一直把手环戴在身上,没有脱下来过。更重要的是,他还有人证,那位在黑暗中不知面目的男子,一直与他呆在一块。


这样一来,张启山想,就算他不刻意去调查,终究也还是会知道男子的身份。


对面的警察挑挑眉,对张启山的走神有些不满意,一位年长些的警察拍拍他的肩,暗示小警察不要去揣测张家人内部的恩怨。张启山心里呵呵一笑,他确实对张启平的死无动于衷,杀他的凶手不外乎就那么几个选项。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与张启平和W集团的积怨皆由来已久,现在最要紧的不是哀悼逝者,而是稳定军心。


回家的路上,张启山联系了集团公关部的下属,交代了一些要做的事,接着来到家族墓园,在父亲的墓前默不作声地站了一会,回到家时已接近拂晓了。稍作休息后,他便来到公司,公关部从他进门伊始便在汇报或请示各种方案,如临大敌。


“不用慌。”张启山反过来安慰他们,“我们只需呼吁真凶落网,再深切悼念。要知道,叔父他早就退休了。”


意思不言而喻。下属自知失态,急忙呈上另一份文件,转移话题:“还有这个,酒店那边的情报,他们通过监控比对,发现了一个嫌疑人,假装侍应生潜入酒店后又盗窃他人衣物和邀请函,混进宴会。这人很精明,本来是查不到他的,不过……”


下属正一五一十地报告之际,却见张启山突然睁大了双眼,露出极罕见的震惊之色。


“……张总?怎么了?”


“你确定是他?”张启山捏紧了那张纸,语气竟有些紧张和焦急,“你确定他长这个样子?确定他叫……深?”


“……是的。虽然我没见过他本人,但情报来源很可靠……”


张启山沉吟片刻,道:“你接着说。”


“因为出了命案,警方调取停车场的监控后对进出车辆一一排查,发现在命案之后,很短的时间内,有一辆廉价租车离开酒店,租车人就是他。再和酒店里的监控比对,虽然没拍到脸,但身型、体态都很相似,基本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,而且他还上过123层。”


张启山心里一阵阵轰鸣,好像一口青铜大钟,在空寂的高山上敲响了第一声,震得他头皮发麻、心绪激荡。


“我要这个人的全部资料!马上。”他命令道,“把接下来的安排取消,准备去警局。”


 


“张总?”


警局领导奇怪地看着他。


张启山一愣,瞬间恢复了常见的状态,不苟言笑。


“就是他。”张启山说,“昨晚我们确实在一块。”


“但是他说并没有看清你的样子,你怎么肯定是这个人?”旁边的警察问。依常规,非警务人员是不能进入审讯室的,但张启山的身份自然不同些,还有警局领导作伴。


“他的手环坏了,没有灯,我有。而且我记得他的声音。”张启山道,“我可以为他证明。”


为他证明也是为你自证嘛,警察心想,对他们关系的好奇盖过了对方才张启山奇怪表情的疑惑。


张启山随身携带的智能手环记录了他的路线和体征,经技术人员确定没有后台篡改数据后,基本已经排除嫌疑,更何况他有不在场的人证,也就是徐深。


然而,张启山怎么会和徐深在一起,甚至为证对方清白,未经传讯便亲自来了警局?


“你们是什么关系?”


“萍水相逢。”张启山微微一笑,“但他昨晚也算救了我,我不能让他蒙冤,所以在各位看来,可能不淡定了些。”


小警官思来想去,着实无法反驳。一个W集团总裁,一个休学打工的穷学生,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,没有任何线索可说明他们认识,也就没有互打掩护的可能性。


仿佛感受到这边的注视,审讯室内的陈深突然站了起来,缓步走到玻璃前,最后站定。


张启山与他错开一个身位,即便如此,却已离得足够近了,近到可以看清刘海飘动、扑扑簌簌的阴影,可以看清幽黑瞳仁里清清亮亮的光。


他现在是这样子的呀。张启山望着他,心里那座钟一晃一晃,响鸣如波澜般一圈一圈,乱了一切,平静危如累卵。


陈深什么都看不到,从左至右扫视一遍,最后移向正中间。


现在,他和张启山刚好面对面了。


“叩叩——”他敲了一下玻璃,问,“有人吗?”


 


“叩叩——有人吗?”


很久以前,他们第一次相遇时,陈深也这样问过。


真的很久很久以前了,可张启山从没忘记过。


 


有。


张启山在心底说,从那时候就一直在。


他控制着自己不去作任何回应,甚至连表情都不能有一丝松动。天知道他有多想穿透这层玻璃,将那人拥进怀里。


他们甚至还没相见、没有肩碰肩地怀念,一堵玻璃隔开两个早已物是人非的世界。可陈深就是这么轻而易举地,拉着张启山的整个世界,堕入静默无波却深不见底的爱河。




tbc.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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存稿只到这了,以后更新看缘分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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